炊烟
2021-03-30 15:05:49          编辑:周媛 | 作者:李照斌          浏览量:26800

炊烟,是属于田园山水画的。

自从懂事起,炊烟与村庄就一直密不可分地出现在我的记忆里。那时的山村人家,不管房顶是褐色的瓦片,还是厚厚的茅草,炊烟总像一个顽皮的孩子,千方百计地从间隙里钻出来。风头正劲时,它刚冒出头就被吹得不见踪影;无风或微风时,炊烟最神气,或絮状或条状,或白色或青色,尽情地展现出婀娜身姿袅袅升空。远山,近树,陌陌水田。村舍,篱笆,块块菜畦。荷锄而归的农夫,牵绳晃悠悠的放牛娃……一切都尽收眼底。不过炊烟最美的物象还是寒冬里的日出时,只见太阳就像一枚红得沁油的咸鸭蛋,缓缓地从轻笼薄雾的远山下一点一点爬上来,和着轻轻的炊烟带来充满烟火气的一日三餐。

炊烟,是属于晨昏交响乐的。

我敢说,公鸡和青蛙是晨昏交响乐的两大主力。每天天不亮,炊烟还未升起,村庄里的大公鸡就在屋顶或是枝头“喔喔喔”地打起鸣来。只要一鸡开头就有众鸡响应,顿时间,整个村庄都陷入了一片“喔喔喔”欢叫的海洋。黄昏时分,炊烟袅袅升起,青蛙开始粉墨登场。尤其是春天,青草池塘处处蛙,这群憋了一个冬天的家伙,一出场就可以整晚“呱呱呱”地不消停。此起彼伏的合唱一浪接着一浪,不知疲倦地为村庄的夜晚热情伴奏。可以说,蛙声是村庄的灵魂。多少次,我就这样沐浴着一簇簇蛙声酣然入梦。

炊烟,是属于依依故乡魂的。

一提起炊烟,我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老旧的柴火灶台,灶台上面悬挂着一块块熏得黝黑滴油的腊肉,旁边码着一堆整齐的柴禾,还有一个容得下几个小孩洗澡的大水缸,裹着头巾、戴着袖套的母亲总是日复一日地在灶台边拾掇着。我印象里,厨房里总是昏暗的,但是和着灶台滋滋作响的烟火,映衬着母亲忙碌的背影,让我感受到时光温良、岁月可亲。

故乡的缕缕炊烟,都曾滋养过我们的灵魂,目送过我们的渐行渐远的身影,却再也无法迎接我们的归来。

炊烟,只有岁月才能读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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